此后,宫里多了个囚犯,他有太史令之职,却身戴镣铐,走路时铁制的脚链拖我地上,哐啷声能传出很远。
一身素白长袍在狱中已染得脏污不堪,没有人能卸掉他的锁链给他身干净衣服,天气炎热,远处看其身姿颀长健美,靠近却能闻到其身上的酸味,宫女们想,原来男神级别的人物也和普通的一样,会发汗发臭。
他是臣子亦是犯人,有衣冠亦无衣冠,他不着囚服却衣衫肮脏,他心中洁净却满身腐臭。
并非人人都嫌弃和害怕,总有几个胆大的宫女趁着夜色堵在赵旦回狱的路上,将用手绢裹着的药膏塞到他手里,然后匆匆跑开,赵旦戴着脚链自然是追不到的,而且那些药膏确实是他所需,铁链日夜磨损着他的手腕脚腕,不几日便已陷入了骨肉里,药膏刚开始管用,后来便没用了。
闲话具有强大的传播能力,宫中人几乎人人都知这个行走在皇宫里,身戴铁链跟在皇帝身后记录皇帝言行的人,是陈焘也就是皇帝以前的好友。
也正因此,所有人都十分迷惑,渐渐开始有人怀疑,皇帝只是假借陈焘名义,并非真的是陈焘。
陈焘在东定国乃至后世,是怎样的存在?
陈焘,字林中,贤臣陈岑之子,好老庄,善清谈,精乐理,长于文能于武,不满权贵,薄视周礼,又以至德至孝闻名,有文章赞其有美色貌痴情,立如松下之风,倒如山之崩1。未及弱冠,丞相、大将军招辟,皆不就,死于枭首后,设灵吊唁者有万余家,追慕者搜其文章言谈,成《无名集》,民间争相传抄。
在高泠以陈焘名义发布《求贤令》后,上至王侯士族,下至寒士侠野,均大震欲动,有人不信陈焘仍在,抱《无名集》日日研诵,有人喜极而泣,痛骂三年前假传名士陈焘被斩首消息的人,有人在陈焘与暴君之间尚未回过神,有人心疼有人愤恨,还有人已从各地赴京上书献策。
这是这个时代的特性,崇美不亚于尚德,前天被人唾骂的暴君,两天之后突然成了众人仰慕,当然还有那些为生民立命的斗士弃绝盲目崇拜保持头脑清醒,细看新皇登基以来所做之事,喜怒无常,过于杀戮,仗杀大批官吏于庭前,这些斗士伙同前朝忠良,召天下豪杰诛杀暴君。
这日大雨,昏时方停,到了晚间姜芸倚在美人靠上,伸手接着甍上雨槽落下的水。
“吧嗒吧嗒”,水珠在手心儿里溅开。
此时萱平那几个小丫头以为庭院里没人从屋后悄悄溜了出来,正巧被姜芸撞见。
姜芸坐直后问:“你们去哪?”
因皇后平日里是个没脾气的,小丫头也都不怕,又是那个胆大的丫头萱平先冒了头,带着埋怨的口吻说:“娘娘,这宫里怕是只有您不知道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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