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择城第一次见到萧羽，就在他身上看到了晏清的影子。
清贫，自尊心强，性子倔，不爱欠人情，甚至有点死板。
以至于他每次出国都会光顾那家他并不喜欢的餐厅，在鱼龙混杂的低档酒吧等一个晚上，只为了一场几分钟的演出，随手给出天价小费。
当他弯腰坐进车里时，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了他一下，马上又松开了。
席择城顿了一下，回头。萧羽脸上的妆还没卸，太急追上来，气喘不匀，手里拿着一沓钱。
助理如临大敌，赶紧上前将萧羽挡开。
萧羽狼狈地后退一步，隔着一个人局促地对席择城说:“先生，给多了。”
席择城拍了拍助理的肩膀，示意他让开，居高临下地望进那双清澈却不见底的大眼睛。萧羽是混血儿，继承了一半欧洲人的基因，眉弓高，眼窝深，瞳仁大，眸色灰绿，睫毛密又翘，头发还有点天然微卷。
他说:“不多。”
这点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。
席择城不肯收回去，萧羽又不愿多拿，便问:“您下次还来吗？”
似乎是怕席择城误会他想攀高枝，他接着说:“您有没有喜欢听的歌？下次来的时候我唱给您听。”
席择城盯着他，沉默不语，似乎在思考。
萧羽有些紧张，即使他拿着不菲的小费，也不确定席择城是不是真的喜欢听他唱歌，还是只是心情好的施舍，毕竟很少有人会自降身份跑来这种地方，但他还是说:“如果来的话，请让您的助理通知我。”
他知道像席择城这样的人，可以轻而易举拿到他的电话号码。
席择城回了句“好”。
萧羽腼腆地笑了笑。
席择城上车后，他的助理给了萧羽一张名片。萧羽受宠若惊，但看不清车里的席择城，只好对助理说:“谢谢。”
车窗是单向透视性的，席择城将萧羽各种细微的表情收入眼中，无端想起了他和晏清的第一次对话，因为几道题，晏清硬要送他西瓜汁，而他因此成功拿到了晏清的联系方式。
车缓慢地行驶在高架桥上，席择城摁下车窗，夜风微潮，本该铭刻的记忆像被潮水打湿了，逐渐模糊，取而代之的是不堪的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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