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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. 初露锋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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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拉科·马尔福斜倚在沙发上,靠着扶手,听着隔壁传来隐约的钢琴声。接近暮春,来自远方的夜风里夹杂着栀子花纯洁清甜的芬芳,和着低徊的琴声,轻润心扉。

这样的夜晚,本应独自凝思冥想,抑或悄悄回忆。

门外响起了小精灵弗里思怯怯的声音,他让他进来。弗里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,他下意识地朝隔壁看了看。

“下去吧。”

他吩咐,语调漫不经心,心中却翻来覆去全是那一句“莱斯特兰奇夫人明天下午回来”。

平日里,无论什么情况,他总是能应付裕如,看似在漫不经心间,就已做出了杀伐决断之举。可现在,他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,毕竟,他们昨天经历了那样若有若无的尴尬和狼狈。他迟疑了一下,还是来到了她的房间门口。

琴声悠扬,婉转中带有一缕缠绵哀戚,赫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弹琴的。这几天虽然过得衣食无忧,但是精神上却高度紧张,只觉前路一片茫然,而马尔福自从昨晚的争执之后,也没有再出现。没有任何一点有关哈利他们的消息,她觉得烦躁不堪。便在这房间踱来踱去,最后发现了这架钢琴。试着弹了几首曲子,甚至故意把琴弹得乱七八糟,可是也没有人来管自己。渐渐地,她索性以弹琴来排遣愁闷。

此时,她正在弹自己最喜欢的曲子——肖邦的《离别》。这让她想起了在法国的时候,度假的最后几天,她和哈利在偌大的城堡里四处游玩。那日午后,他们在一间废弃已久的房间发现了一架钢琴,她惊喜不已。

“哈利,你喜欢什么曲子?”

“肖邦的《离别》。”

她盈盈一笑,笑容似百合初绽,在夏日如梦似幻的光线中有着莹洁的光彩,“我也是。”

那个午后,她教他弹《离别》。彼时窗外阳光正好,绿荫生凉,把他们隔绝在一个清凉的小小天地,外面的喧哗和燥热无法进入。门外的玫瑰花枝缠绕,并肩细语,绵延成一片柔和舒展的情意。

那样静好的时光,那样温软的回忆,现在却成了远在天边的海市蜃楼,断断续续辛苦辗转至今,留不住,忘不了。

琴声戛然而止,少女褐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仓促的转身,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立了一个银发少年。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像一个小偷一般溜进了他的房间,并且放肆地弹奏了他的钢琴。

现在被主人发现了,她心中模模糊糊地想着,觉得有些羞赧,有些心虚。但随即惊觉,这钢琴的主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食死徒,她为什么要歉疚?便无惧地站起来。

虽然,她的眼睛没有直接看着他。

他却并没有怎么在意,“跟我出去一下。”

他只是这样说。

少女立刻警觉起来,“去哪里?”

“到了就知道。”

“你说服不了我的,无论去哪里,无论用什么方式,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!”
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
她一如既往地倔强,他也是寸步不让地固执,不一会儿他们便出发来到了别邸不远处的一个山丘,负责管理这里的监工看见马尔福便赶紧跑过来,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,他挥了挥手,不耐烦地让那胖子离开。

在他们脚下的宿营帐篷里,白天筋疲力尽的劳工们正准备入睡,突然一个监工走进来,脸色阴沉地跟他们说少爷来了,现在正在外面散步,要他们今晚绝对不能惹是生非。大家一肚子怨气也不敢发,只能盼着那瘟神少爷散完步赶快回去,晚上睡个好觉。

哈利身后有个劳工,此时正偷偷掀开帐篷的一角,注视着传说中高贵的“纯血统”——马尔福家的少爷,哈利跟他不太熟,只知道他叫安德鲁。安德鲁看了看马尔福一会儿,回身狠狠

骂了一句:“呸!老子还以为纯血统多了不起,一样是人,凭什么他们能高高在上,我们就只能吃苦受罪?”

旁边的人似乎叫卡尔的,赶忙示意他噤声:“你不要命了吗?小心被他们听见!”

“我觉得安德鲁说的很有道理。”

哈利平静地说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,原本有些嘈杂的营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,许多人有些惊恐地看了哈利一眼,将身子往后挪了挪。

“哈……喽,乔治,你在干嘛?”

罗恩焦急地上前拽住了哈利,“我们现在不能引人注意。”

“没关系的罗恩,”哈利这时才压低了声音,在他耳边说了几句,罗恩有些惊讶,“你确定要这样吗?”

“是,赫敏那边就拜托你和西德尼了。今夜马尔福突然外出,他身边的保镖一定都跟在他身边,别邸那边应该没有什么人,你们一定要把赫敏带出来!趁现在所有的监工都在为了迎接马尔福而手忙脚乱,你们快走,如果我赶不及,我们就在吉尔伯特家汇合。”

罗恩和小约翰借口去洗手间溜走了,哈利这才重新看向这些劳工,已经有人恶狠狠地站在哈利面前,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怎么,想把我的名字告诉上头吗?”

被质问的少年丝毫不觉得惊讶,仍是一派从容不迫之态。那人似乎有些意外,说话也有了迟疑,“是、是又怎么样?”

“那你就太可悲了,因为你掉进了伏地魔的圈套里。”

暮春的夜空依然有着一丝冬日的寒气,尤其到了夜晚,简直冷得人牙齿打颤。黑幕低垂,深沉而压抑,而这名字不啻是一声惊雷,从来没有,从来没有哪个人敢提到那个名字,惊惧像波浪一样迅速划过人群。

“不只是你,”哈利看着因惊恐而低下头的人们,语气放低,“而是我们所有人,全都掉进了伏地魔的圈套。请大家想想,我们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?我先说:是在美丽的校园,读书、游戏。宽敞明亮的教室洒满了我们的欢声笑语,金色飞贼在人声鼎沸的魁地奇球场飞翔,微风吹过了清澈的湖面,远处,去霍格莫德村的同学手挽着手,谈论着酒吧里今天新来的一位卷头发、脸上微微有点雀斑的女歌手,她会唱那首低哑的曲子——《铭记这时光,永不消逝》。”

少年的声音有如涓涓流水,夹杂着对往事的惆怅,流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,平复了他们浮躁的心。那首歌曲的旋律似乎开始在耳边无声地吟唱,在这样的力量下,明知是不能碰触的禁忌,却无法停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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