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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. 被震碎的“呼啸山庄”(第1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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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的苏格兰此时秋意正浓,银湖似镜,远山含黛,随便从哪个角度看过去,这里都美得像天堂,然而,这一切仅仅是表象。当赫敏踏上苏格兰的土地之后,看到的是瘦骨伶仃沿街乞讨的儿童,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老人,面黄肌瘦沦为下贱的妇女,无所事事蹲在街角的流浪汉,犯罪的触手伸向每一个角落。

加上,最近暴动频发,苏格兰,这个优美的天堂,已经沦为了名副其实的地狱。这幅景象实在让人提不起心情来欣赏,包括刚刚上任的副总督德拉科·马尔福。

马尔福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振兴经济,鉴于真正的总督被一桩黄金失窃案搞得气倒在床,所以整个担子便落到了这位年轻的副总督身上,当地官员难免心中轻视这个年轻人。

“今天一动不动超过六小时了,”她轻巧地从他面前抽走了一堆数据,放在别处。抿嘴一笑,风姿秀雅,“该休息了。”

而他居然没有表示任何异议。

自从食死徒那件事过去之后,她在他面前好像少了一些拘束,或者说,他们更加亲密了一些。所以他也不再像往常一样总是冷着脸拒人千里了,而赫敏送完饭也不急着走,此时她信手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书,看到有一张书笺夹在里面。

“《呼啸山庄》?你还有这本书啊?咦,还有……”

没等她进一步翻开,他已经从她手里抢走了那张书笺,隔着桌子,他倾过来,略带凉意的呼吸离她的鼻翼只有一寸,她甚至能看见他透明肤色里几道细微的血丝。

不过一瞬,他又坐回了原位,“我可以教教你,这叫侵犯《皇家法典》第二十七条——个人隐私权。”

她翻了个白眼,但是刚才的那本《呼啸山庄》却唤回了她的记忆。曾记得,当初在那闪耀的舞台上,她张开双臂,对着灯光下万千观众呼喊。那一刻,她感到自己真的与凯瑟琳融为了一体:

“天堂不是我的家,我哭碎了心,闹着要回到人间来,惹得天使们大怒,把我摔了下来,直掉在荒原中心,呼啸山庄的高顶上,我就在那儿快乐地哭醒了……我嫁给埃德加·林敦,就像我在天堂那么不相称……”

当然,她也不会忘记,猩红的火光闪烁在地平线上,透过废墟般的断壁残垣,连绵的火焰仿佛迅猛的巨龙逼近,越来越庞然,怒目圆睁地吞噬着一切。

“……我对林敦的爱,就像挂在林中的树叶,时光会改变它,我知道,到了冬天,树叶就要凋落了。而我对希斯克里夫的爱,恰如脚下永恒的岩石,从那里流出很少的、看得见的快乐的泉水,可是却不必可少。耐莉,我就是希斯克里夫!”

浪潮般的掌声响彻剧院上空,那呼啸的、四面奔突的风声亦在耳边怒吼。在这一片狂热之中,只有她看到了,只有她注意到了——远处冲天的烟雾和空气中烧焦的味道。

灯光肆意倾泻,在炫目的光华中,她向那一片璀璨望去,闭上了眼睛,只用耳朵感受那掌声。毫无疑问,那掌声给予她成功的双重喜悦,来自舞台与……他。

她成功地利用了掌声的频率,用共鸣震碎了玻璃,帮助那个人逃出了□□,“胖夫人”的暗示正是这个意思。因为从前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,守卫他们休息室门口画像老爱给他们表演用歌声震碎杯子。在霍尔的提醒下,她才想到了这一点。

当时她只顾着兴奋,可是日后回想起来,总觉得一丝奇异的暖流缓缓流过了心间。

霍尔为什么会想到利用共鸣呢?他为什么也知道胖夫人喜欢唱歌呢?这种默契的感觉,就像世界上有另一个你。最重要的是,他给了她提示,他相信她能做到,相信她能把他救出来。这对那时正陷入迷茫的她来说,他的信任给了她多大的力量啊!最后她真的做到了!

那一天,虽然他们没有见面,没有交流,但配合得却出人意料的默契,甚至比多年的老友还要好。

那一天,霍尔应该得到魔杖了吧?他是否说服凯文在“邓布利多军”中效力了呢?她又想起来凯文一脸焦急地跟她说几个监工把霍尔抓走了,她当时就很想笑,这个人绝对是故意的,说不定是他自己检举自己,只为了留住凯文吧。

但是,想想凯文对他的刁难,她也就缄口不语了,不知为何,她很想替他瞒住这件事,也许是她比较同情霍尔吧。何况,霍尔宁愿被抓也不愿开口向凯文求饶,反而选择向她求助,一定有他的用意,既然他那么信任她,那么她也应该相信他。

“你一个人傻笑什么?”

“没有,就是看到这本书,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演戏的事,我当时演的真是天真可笑。”

“是吗……”

被她一说,他也想起了那个火光熊熊的夜晚。

“一个洋娃娃般的女仆,只会傻笑着说‘好的,少爷’‘是,少爷’,其他时间都只会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四周——什么都不懂,你就为了这样一个木偶要跟我反目成仇吗?这就是你爱的女人吗?”

“你爱的,真的存在吗?”

我爱的,真的是这样的她吗?

父亲的质问使他第一次开始思索这个问题,他真的爱她吗?爱眼前这个失去了记忆,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少女吗?

那时他正为了父亲的反对与质疑烦闷不堪,而她在舞台上的光华与美丽像一道彩虹,迅速照亮了他的心。

那个雪天,他爱她因为他谈论绘画而张开的、吃惊的小嘴,爱她宛如初生婴儿般柔弱无依的眼睛,爱她在火光闪耀时微微扬起的、注视着自己的脸庞——在那个星夜,比天上的明星还皎洁,他甚至爱她无法狠心杀他的、颤抖的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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